百雅軒關店，都是資本惹的禍？
百雅軒藝術機構近日關閉或縮編上海、香港、北京中國美術館西側的門店以及員工討薪事件，引起業界廣泛關注，同時也引發藝術品經營機構如何與資本市場共生共榮的探討和思考。本報記者獨家調查——
百雅軒關店，都是資本惹的禍？
近期，對北京版畫市場起到重要推動作用的百雅軒藝術機構關閉、縮編上海、香港、北京中國美術館西側的門店，引起廣泛關注。各種疑惑紛至沓來：作為國內首家獲得境外主流風險投資公司投資的藝術品經營機構，百雅軒文化藝術機構2011年底與IDG（美國國際數據集團）資本結合，為何沒有帶來預期的繁榮？版畫市場難道真的如此難做？百雅軒方面負責人表示，關閉、縮編幾家門店只是企業的戰略調整——之前的“盲目擴張”造成經營上的入不敷出。僅僅如此嗎？記者開始一點點走近百雅軒。
6月19日下午，北京天氣炎熱，五四大街北邊，中國美術館的西側，百雅軒畫廊的門店大門緊閉，屋內空空蕩蕩。早先的員工討薪條幅不復存在，而今的冷清也讓人有點黯然。記者推門進去，只見有兩位工人在屋內用餐，大聲說道：“百雅軒不在這里了。”在畫廊南向、西向的窗戶上，還有藝術配飾工程、精致裝裱、展覽策劃和繪畫修復等字樣。這里曾經不是一家畫廊嗎？環顧四周，記者很難想象緊鄰中國美術館的百雅軒畫廊經營也會有困難。馬路對面的四五家藝術品經營企業已存在多年，都主要從事畫框裝裱、美術用品售賣等業務。顯然，和撤退的百雅軒相比，這些企業在五四大街的生命力顯得更加頑強。記者大膽推測，百雅軒的美術館分店選址可能存在問題，五四大街看上去沒有畫廊氛圍，藏家如何會在此集聚呢？或許香港分店、上海關閉的一家分店也都存在同樣的問題。如果作為戰略調整，關閉、縮編這些分店無疑是明智之舉。
面對各種猜測，百雅軒北京總部倒是處變不驚，798藝術區的工作人員依然緊張有序地工作著。百雅軒北京總部經理徐建欣表示，在內部調整完畢后，會對外有個說明。19日下午，798百雅軒又迎來一撥重要客人——北京市朝陽區的領導，這與外界對百雅軒的信心動搖形成鮮明對比。記者致電多位百雅軒合作版畫家，希望更多了解百雅軒的近況，都被委婉拒絕。百雅軒今天的“減負”是否更有利于明天的騰飛呢？難道這是風投資本和藝術品機構結合的必要敗局？
曾與百雅軒有過論戰的著名版畫家應天齊得知百雅軒關店消息后，表達了自己的擔憂：“百雅軒對宣傳、扶持中國版畫市場起到了重要作用，它的現狀也會對中國版畫市場有所影響。目前藝術品市場太混亂了，未來堪憂。”應天齊指出，百雅軒因吳冠中復制版畫而興，而吳冠中復制版畫的走紅、價格偏高和對生產量的控制很可能是造成今天局面的一個“癥結”。
“版畫藝術和版畫是不同的，我們把運用印刷技術進行創造而完成的作品，叫做‘版畫藝術’；而把運用印刷技術進行復制完成的畫，也就是印刷品，叫做‘版畫’。甚至可以說，凡是用版印出來的畫都可以稱為‘版畫’。我們應該厘清版畫藝術和復制版畫之間的界限，給藏家信心，這才能使版畫市場健康發展。”應天齊說，百雅軒的吳冠中復制版畫起初售價30余萬元，這也許會抬高與百雅軒合作的原創版畫家作品的價格，然而在國外版畫市場上，版畫只是普通人能消費的藝術品，版畫價格過高，必然會滯銷。“像吳冠中復制版畫，已經賣了6年了，一來它們不可能無限制地銷售下去，二來價格不一定持續保持這樣高的走勢，如果價格走低了，會讓藏家寒心。其實，一幅版畫賣到2萬元至5萬元就不錯了，不應該盲目與油畫價格攀比。市場的規范還需要版畫家的共同努力。”
其實，不只是版畫市場，整個中國藝術品市場的諸多方面都有待完善。中國藝術品市場研究院副院長西沐對于百雅軒與資本的聯姻表示肯定。“藝術品市場有自身的規律、局限和路徑，而這些與資本擴張的期望以及在資本市場一貫風行的擴張路線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而磨合中難免會出現各種問題。”西沐認為，中國藝術品市場今后會更加市場化、資本化，藝術品市場的業態也會更加適應資本的規律。無論是資本方還是藝術品機構，都有個互相學習、互相適應的過程。西沐強調，不應把百雅軒目前出現的問題當作行業發展的必然事件，而應看作一個個案。正是因為成功或不成功的個案的存在，才會推動藝術品與資本的更好結合。而對于整個藝術品市場而言，不同的業務類型、板塊都有和資本結合的內在需求，關鍵還是看哪些機構、組織能形成與資本相協調的節奏。短期來看，藝術品機構上市還有很多障礙。如，藝術品市場環境需規范，支撐體系缺乏，稅收和藝術品誠信經營上都有瓶頸，難以讓公眾去相信。
今年5月，百雅軒文化藝術機構慶祝了十周年“生日”，從一開始的“造夢者”到現在的“務實者”，從藝術到商業，不斷摸索。關店也好，縮編也好，似乎給中國版畫市場的發展敲了一記警鐘——做好自己，穩步前進，才是健康發展的真諦。
（編輯：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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