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馳拍“西游”，顛覆之后再顛覆
電影《西游降魔篇》劇照
1994年底到1995年初，周星馳主演的《大話西游之月光寶盒》和《大話西游之仙履奇緣》相繼公映，不論在香港還是在內地，這兩部頗具實驗色彩的影片都未能取得票房佳績，很多人因此預言，開始“玩深沉”的周星馳已然江郎才盡。然而連周星馳本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是，在20世紀末，隨著網絡時代的到來，《大話西游》逐漸從一部喜劇電影演變成為一個流行文化神話——一個甚至連“喜劇之王”周星馳都難以超越的神話。
周星馳坦言，自己心中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西游夢”。即將在2月10日大年初一公映的由其導演的新片《西游降魔篇》，給了他又一次“圓夢”的機會。如果說《大話西游》是對《西游記》的一次全面顛覆，那么《西游降魔篇》就是對《大話西游》的又一次全面顛覆——影片無時無刻不體現著《大話西游》的影子，但這些影子卻顯得那樣色彩斑斕、富有創意。
從妖的“人性”到妖的“魔性”
《西游降魔篇》擁有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開頭。祥和的水上村莊、嬉樂的人群、潛藏在水底的巨型魚怪，以及隨后一連串殘忍而恐怖的吞食，都充斥著災難片的驚悚感。誰能想到，這只恐怖的魚怪竟是人們印象中老實本分的沙和尚。而隨后出場的豬八戒和孫悟空，更是與“憨態可掬”、“機智勇敢”沾不上半點關系，完全是兩個魔性爆棚、戾氣側漏的妖怪——尤其是孫悟空，與《大話西游》中深情款款、眉清目秀的至尊寶相比，《西游降魔篇》中的孫悟空丑陋、狡猾而殘暴，不僅騙人不臉紅，而且殺人不眨眼，并最終成為影片的大Boss。
對于這種“膽大妄為”的顛覆性設置，周星馳做出了如此解釋：“我希望可以用一個全新的視角去演繹妖的世界——吃人的妖怪在被降服前，本來就是十分可怕的，沒有必要為他們賦予所謂的‘人性’。《西游降魔篇》告訴觀眾，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在成為妖怪之前，也曾是被迫害的一群，而只有經歷過從被迫害到成為妖怪再到被降服的過程，才會讓他們悟出魔性之可怖、人性之可貴，才會促使他們組成一個團隊去降服其他妖怪。”
《大話西游》中的蜘蛛精、白骨精、牛魔王、黑山老妖等妖精，癡情的癡情，蠢笨的蠢笨，搞笑的搞笑，全然不會讓人覺得恐怖，但《西游降魔篇》中的“群魔亂舞”，的確突破了不少觀眾的“底線”。“這是我的一種創作嘗試，有可能是對的，也有可能是錯的，嘗試一下就知道了，我很喜歡這種冒險的感覺。”周星馳說，“你保守不代表你就不會失敗，而你去嘗試自己并不肯定的東西，也很有可能獲得成功。創作的本質就是要不一樣、要有突破，我只是按照這個本質創作《西游降魔篇》而已。”
從“愛你一萬年”到“一萬年太久”
《西游降魔篇》對于《大話西游》的顛覆，當然不僅停留在對妖的詮釋上。“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后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大話西游》中的這段經典對白，早已成為對影片中那段愛情悲劇的最佳注解。而在《西游降魔篇》中，與紫霞仙子為至尊寶擋刀一樣，舒淇飾演的段小姐同樣為了保護陳玄奘而死，但當玄奘說要愛她“一千年、一萬年”時，段小姐卻說：“一萬年太久，我只要現在。”接著幸福地閉上了雙眼。
“《大話西游》里紫霞仙子沒有等到的那一句‘我愛你’，段小姐等到了。”周星馳說，“以前我年輕不懂事，就很理想主義地說什么‘愛你一萬年’，活到現在，才明白一萬年真的是太久了。所以要給一個期限的話，就是今天了。”
愛在當下，成為周星馳最想通過影片傳達的愛情觀。“只有經歷過一次讓自己一生難以忘記的生死離別，陳玄奘才能切身體會到究竟什么是大愛、什么是小愛。”周星馳表示，“玄奘一直以來最看不起的就是男女之愛，因為他覺得那只是小愛，而段小姐的死，讓他真正領悟到了，愛是不分大小的。”
如果說《大話西游》的主線是“愛情如何讓至尊寶變成孫悟空”，那么《西游降魔篇》的主線就是“愛情如何讓陳玄奘變成唐僧”。“在經歷了與段小姐那段并未真正開始卻刻骨銘心的愛情之后，陳玄奘像《大話西游》里的至尊寶一樣進入了無悲無喜的平靜境界。所以他才會道出‘曾經痛苦，才知道真正的痛苦；曾經執著，才能放下執著；曾經牽掛，才能了無牽掛’這樣的頓悟之語。”周星馳說。
從“無厘頭”演員到“改劇本”導演
作為“無厘頭”喜劇的一代宗師，周星馳當然不會忘記在《西游降魔篇》中盡情“耍寶”。一本正經地解救眾生的陳玄奘、浮夸自負的空虛公子、超級雷人的抬轎四大美人、驅魔人團隊中的噴血人、牛皮吹破天的除魔道長、自以為很帥的道士……看完《西游降魔篇》，你甚至會忘記周星馳根本沒有出演任何角色，因為影片中的很多人物都具有濃郁的“星爺范兒”。
“我幾乎要把每一個角色的感覺都親身示范一次給演員看，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西游降魔篇》是我從影以來‘出演’角色最多的一部電影，也是‘演’得最累的一部電影。”周星馳說。
周星馳的表演示范，得到了演員們的高度評價。“周導演具有一種天才般的喜劇感覺，所以作為導演的他，也特別善于把控演員的喜劇狀態。他把自己想要的東西直接展示給我們看，這是用語言表達不了的，也是最準確、最直觀的。”飾演孫悟空的黃渤說。飾演陳玄奘的文章則表示，周星馳特別善于保護演員那根脆弱的喜劇神經，同時會通過最巧妙的方法來“索取”演員最精彩的那部分表演。而飾演段小姐的舒淇則“吐槽”說自己辛辛苦苦背的很多臺詞都浪費了：“周導演經常走過來對正在看劇本的我說，不用背了，全改了。然后他就即興示范新的人物感覺給我們看，這是因為他希望能捕捉到一種臨場發揮的喜劇狀態。”
（編輯：竹子）